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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五章 裴叔叔真心待我

    且不提苏倾容,裴如昔停止修炼《花容月貌心法》,用《上善若水》吐纳灵气,愕然地发现被压制的不是《花容月貌心法》,而是《上善若水》。

    这什么情况?

    《上善若水》是直指渡劫期的心法,来自苏倾容的随身洞天;《花容月貌心法》是老祖宗历练所得的,怎能比得上《上善若水》!

    它比得上,老祖宗怎么不修炼它!

    裴如昔深深地吸气,心间涌出几十种猜测。

    不要慌,冷静下来思考。

    她默念陆千行写在《血海真经》上的道家经文,稳住思绪,闭目内视经脉。

    许是她的身体习惯修炼《花容月貌心法》,她用《上善若水》修炼时,一半灵气按照《上善若水》的指引在经脉中行走,另一半灵气服从《花容月貌心法》的指引。这是在运转《上善若水》的前提下,如果她运转的是《花容月貌心法》,被《花容月貌心法》吸引的灵力定然多于一半。

    裴如昔试着将《上善若水》修炼的一缕灵力送进丹田,观察它的变化。

    丹田的其它灵力全是《花容月貌心法》修炼得来的,《上善若水》的灵力逐渐被《花容月貌心法》侵染,转化为《花容月貌心法》的灵力。

    《花容月貌心法》果真邪异,老祖宗得到这门心法究竟是因缘巧合还是别人的蓄意算计呢?

    裴如昔赶走识海中的杂念,反复地深入思索,给梁佳楠、裴向荣和苏倾容各发出一道传讯符,大意是她要闭关一两个月,请裴向荣代她指点苏倾容提升实力。

    为了裴向荣心心念念的《去病帖》,裴如昔放过对她有杀意的林氏二长老,裴向荣合该帮她做点事。

    传讯符飞走,裴如昔打开静室的防御阵法,坐在静室中整理心情。

    做足了准备后,她毅然散去用《花容月貌心法》提升的修为。

    灵力被赶出丹田,逸散在空气中,渐渐失去灵根和《花容月貌心法》染上的特质,化作无属性的普通灵气。

    裴如昔的修为一层层地跌落,不出十天,她从炼气十二层的修士降格为体内不含一丝灵气的凡人。但她的身体和魂魄没有倒退回凡人状态,她依然有神识,经脉的宽度、丹田的大小依然停留在炼气十二层。

    接下来,裴如昔暗示自己淡忘《花容月貌心法》。

    十天过去,裴如昔觉得《花容月貌心法》淡忘得差不多了,开始修炼《上善若水》。

    结果不是很好,哪怕《花容月貌心法》被她废去又淡忘,她修炼的灵力仍旧有十分之一属于《花容月貌心法》。

    对比《花容月貌心法》,《上善若水》的战斗力太差了!

    不过,《上善若水》容得下《花容月貌心法》的灵力,两门心法不会发生冲突。

    重新修炼的裴如昔驾轻就熟地在十天内晋升至炼气六层,再散功,再重修,以此减弱《花容月貌心法》的影响。

    静室内的灵气持续减少,裴如昔不懂得布置聚灵阵,奢侈地拿出采自灵石矿的灵石铺在地上补充灵气。

    及她第五次散功重修,《花容月貌心法》的痕迹终于被抹去,裴如昔成功地改修了《上善若水》。

    与《花容月貌心法》相比,《上善若水》修炼出来的灵力更加柔和,既能滋养世间万物,又能掀起海啸、洪水毁灭一切。

    裴如昔会的水行法术皆被《上善若水》增强,避尘术、驭物术等法术效果不变,对事物的感知力较修炼《花容月貌心法》时弱,魅力会降低吧?

    她算了算时间,今日是七月初二,裴氏宗族的修士将在后天进山狩猎。

    赶不及了。

    现在她是炼气六层,两天最多提升到炼气八层,没法回到炼气十二层。

    狩猎不可以不去,裴如昔环视静室一圈,把铺满地面的灵石粉末收起来装进罐子。这些粉末残留着少量的灵气,拿来种田是上好肥料,不能浪费掉。

    想了想,裴如昔拿出传讯符询问小志。

    “姑婆出关了没有?”

    “昨天出关,没能晋升筑基期。”小志的语气是消沉的,他问裴如昔,“妹妹,你闭关可顺利?”

    “遇到了困难,我把困难克服了。”裴如昔回想莹姑闭关前的神情,亦为莹姑的筑基失败感到失落。

    筑基是莹姑自己的事,她能做的只有告诉莹姑怎么买筑基丹。

    裴如昔收拾情绪,问起别的:“三叔有没有找麻烦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膳堂类似器坊,管理混乱和贪污是自上而下的,积重难返。

    裴如昔换掉管理膳堂的人,要求降低饭菜价格,小志等普通族人吃了几天好饭好菜。可裴如昔突然闭关了,裴三叔暗中怂恿送食材的族人提高食材的价格,管理膳堂的三个人商议一番,给食材制定了合理的价格。

    一部分送食材的族人接受价格,另一部分贪念作祟,膳堂不肯给出高价,他们便送来不合格的劣质食材。

    管理膳堂的三个人拒绝收劣质食材,一边和供应食材的人扯皮,一边派人去乡下收购平价食材。宗族的田地不少,种植的作物拿出四分之一便满足宗族所需,余下四分之三有的在落霞城卖掉,有的如青花灵鱼一般送去外地贩卖。

    一小部分人不肯卖好食材给宗族,多数人是肯卖的,膳堂的食材供应没有断掉。由于膳堂采购食材必须优先选择自家人,去乡下采买的族人甲故意隐瞒食材来历,做了个圈套。

    跟膳堂扯皮的劣质食材供应者一脚踩进圈套,质疑膳堂买外人的食材,膳堂亮出证据,这批人息声了。第二日,膳堂抓住这批人宁可把新鲜食材卖给别人也不肯卖给宗族的把柄,把这批食材供应者换掉。

    膳堂完胜!

    裴三叔的算计不仅没有给膳堂造成打击,还使得管理膳堂的三个人团结一致,并将供应食材的族人推向膳堂阵营,引起被换掉那批食材供应者的仇恨,实乃偷鸡不成蚀把米。

    给膳堂提供肉类的兽苑是裴向荣在管,尽管裴向荣不经常去兽苑,但兽苑完全听从裴向荣的吩咐,没有被裴三叔的花言巧语说动。裴三叔送出礼物,兽苑收下礼物,双方笑嘻嘻地互相道别,转头兽苑就把裴三叔的怂恿一五一十地说给裴向荣知道。

    “昔昔真喜欢管闲事。”

    裴向荣给了告状邀功的人一瓶丹药,把人打发了,心里寻思着如何通过膳堂的变化捞好处。

    他是宗族长老,表面上和气,实际上是个斤斤计较的,心眼小且喜欢记仇。裴三叔吃过他的哑巴亏,知他不好招惹,很久没有给他找过麻烦了。膳堂给秀园送饭菜或食材不会短斤缺两或收取高价,给不在膳堂、秀园吃饭的梁佳楠送饭菜亦然,新上任的三个膳堂管理有裴三叔那么识趣吗?

    忠于利益的裴向荣招来秀园的管家问了问,得知膳堂把供给秀园的饭菜和食材提高到市场价,眉头皱了一下,念及裴三叔是裴如昔换的,放弃了跟裴如昔对着干的念头。

    由着裴三叔跟膳堂的三个管理斗吧,裴如昔选的人要是解决不了裴三叔,他会出手。

    裴向荣搁下这事,来到演武场,亲切地指点苏倾容锻炼。

    苏倾容吃的易容丹把她变成为期一年的男孩,便是老练世故如裴向荣,也被易容丹骗过,担心她是裴如昔情窦初开的对象。

    须知道,裴如昔把苏倾容留在秀园的北侧院住,要求仆人对待苏倾容如对待她,衣食住行样样都不能差。

    身为裴向荣的阿爹,裴向荣难免想多:

    “女孩早熟,昔昔早慧,该不会喜欢这个弱得不堪一击的小子吧?

    “这小子和昔昔住在同一片屋檐下,心里没有一点不好意思,他想拐走昔昔?

    “不行,昔昔是我的心肝,谁也不可以拐走昔昔!”

    趁裴如昔闭关,裴向荣给苏倾容两罐沙子:“黑色的沙子属阴,白色的沙子属阳,这两种沙子会互相吸引。你要混合黑白两种沙子,不能让黑色沙子和白色沙子发生接触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苏倾容看着沙子,懵乎乎地说道,“所有沙子都不能发生接触?”

    “对,黑色沙子不能和白色沙子接触,一颗也不可以。”裴向荣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裴叔叔,这太难了,我做不来的!你给我出个简单的题好不好?”苏倾容连连摆手,不敢收下沙子。

    裴向荣状似可惜地说道:“唉,昔昔是这么锻炼的,失败了无数次才成功地做到我的要求,你不肯做就算了……”

    什么?裴如昔是这样锻炼的?难怪裴如昔比我强!……苏倾容的好胜心迫使她改口:“我要试试!”

    裴向荣笑得愉快,把沙子塞到苏倾容手里,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要坚持下去,不要半途而废。”

    苏倾容认真地点头。

    绯瞳没有急于赶上裴如昔的想法,疑道:“裴如昔她阿爹是不是在刻意为难你?”

    苏倾容对裴向荣没有恶感,说:“他应该是为了让我更强!”

    她每天玩沙子,裴向荣暗中观察她,产生了和小志一样的疑惑:

    “这家伙的举手投足和习惯怎么像个女孩子?

    “他姓苏且在意关于苏氏的话题、消息,莫非是苏氏宗族出身的?奇怪,我没听说过苏氏有这个男孩,性情和他相似的女孩倒是有一个……

    “唔,他难道是她?是那个宠物似的苏氏嫡小姐?不可能吧,苏倾容的资质一般,怎么会这么快就修炼到炼气十一层?”

    猜归猜,裴向荣花心思打听苏倾容的消息,根据苏氏族长及其夫人、老太爷等苏氏嫡系的反应推出事实:被他用沙子刁难的小子很可能是苏倾容本人。

    苏氏族长夫妻把苏倾容当成他们的眼珠子一样护着,理论上不会给苏倾容瞒着他们遛出祖宅的机会,苏倾容是怎么遛出苏氏祖宅的呢?她又是怎么变成男孩的呢?

    更要紧的是,裴如昔为何收留苏倾容?她知道苏倾容女扮男装吗?

    这个深藏不露的苏倾容拿出魂晶请见裴如昔,她是不是与裴如昔一起在泰明山得到机缘的神秘人?相助裴如昔追杀林弘赦并埋葬了林弘赦的人是不是苏倾容?

    裴向荣对苏倾容充满了解谜的兴趣。

    他找到苏倾容,把她的两罐沙子各拿走一大半,自称需要沙子给别人锻炼。见苏倾容玩沙子玩得腻味,他请她登斗法台,指点她斗法。

    非嫡系出身的裴向荣要带领族人进山狩猎,战斗经验丰富,饶是苏倾容灵力多,跟他切磋了一个时辰也受不住。裴向荣没说结束,她咬牙坚持,直到他允许她坐下来休息,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坐下喝水。

    喝过水吃过点心,苏倾容恢复了点力气,跟随身洞天的绯瞳说悄悄话:“裴如昔她阿爹是真心待我,没有故意为难我,我们不能恶意揣测他的用心。”

    绯瞳接触的生灵极少,听得苏倾容这么说,也疑心自己把裴向荣看成坏蛋,他问:“在你的梦里,裴如昔她阿爹有没有做过不利于你的事?”

    苏倾容道:“前世只是参考,裴如昔和前世不同,她阿娘也和前世不同,她阿爹不一定和前世一样。”回答绯瞳的问题,“在我前世,裴叔叔总是笑眯眯的,脾气很好。我来找裴如昔玩,裴叔叔有时会变戏法给我们看,带我们飞上天。我们有要求,裴叔叔一般不会拒绝,他还能找到许多有趣好玩的玩具给我们。”

    那些记忆是美好的,哪怕后来的裴如昔做了她的仇人。

    苏倾容补充:“前世那个裴如昔很讨厌裴氏族长和老祖宗,十分敬重她阿爹,费尽心思地帮她阿爹寻来提高结丹成功率的丹药。可她第一次回家时请了一位剑修师叔同行,那位师叔住在她家,帮她杀了裴氏老祖宗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她要杀她家的老祖宗?”绯瞳好奇。

    “她说,要不是她幸运地跟我去青川派,她会被裴氏老祖宗送给平州府的邵氏老祖。”苏倾容耐心地解释,“邵氏宗族的旁支枝繁叶茂,嫡系却人丁稀薄。邵氏老祖担心嫡系被旁支压过,私底下找了不少资质好的男孩女孩,希望他们为邵氏嫡系生下资质好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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