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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六章 看人不能看表面

    “所以裴氏老祖宗想让裴如昔做邵氏老祖的侍妾?”绯瞳知道人类如何繁衍后代。

    “不,你猜错了。”苏倾容说,“邵氏老祖修炼的功法让他无法有后代,一旦裴如昔走进邵氏的门,她会沦为邵氏嫡系所有男子共同的侍妾,不停地怀孕生孩子,直到死。”

    绯瞳毛骨悚然:“你梦里的裴如昔是九度天灵根,裴氏老祖宗也这么干?”

    苏倾容:“嗯。我觉得邵氏很过分,和裴如昔、师叔去拜访邵氏,师叔查到的真相与裴如昔说的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“师叔气愤地和邵氏老祖打斗,我和裴如昔趁机潜入邵氏祖宅的地宫救人。”苏倾容回忆过去,“那时的裴如昔见到被关起来生孩子的可怜人,比我还气愤,我安慰她,话没说完就被她推开。等我爬起,裴如昔被一道剑符刺中,倒在地上,看着就像陨落了。那道剑符原本是朝着我来的,如果她没有推开我,我会死。”

    “她竟然救过你一命?”绯瞳想到苏倾容明明可以下手除掉裴如昔却一直犹豫,心中的不理解化作理解,“原来她救过你,怪不得你迟迟不杀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到了今天也想不明白。”苏倾容神色黯然地问,“为什么宁愿冒着陨落的危险也要救我的她会骗我害我?那个骗我害我的裴如昔,我不信她是救我的昔昔。”

    绯瞳也想不明白,说道:“想不明白就别想,梦没有逻辑。你梦醒了,便无法回到梦里追寻你想知道的真相。”

    他将苏倾容的前世称作梦境,苏倾容不认为那是梦。

    “绯瞳,我要不要提醒裴如昔防备她家老祖宗?”苏倾容问。

    “梦境和现实不同,这话是你说的。”绯瞳道,“梦里的裴如昔能摆脱裴氏老祖宗的算计,没道理你认识的裴如昔摆脱不了。她要是意识不到她家老祖宗想把她送给邵氏,你暗示她两句,她不会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无意间绯瞳想到一事,语重心长地说:“小容,看人不能看表面。”

    “哈?”

    “裴如昔她阿爹长得俊美无俦,待你温和又友好,说话也好听,看起来像个好长辈。只是你不要忘了,他和裴如昔她阿娘成亲的时候,落霞城里多少人羡慕裴如昔她阿娘飞上枝头当凤凰?结果裴如昔她阿爹有了会炼器的妻子和天才女儿还不满足,居然背着妻女偷偷摸摸地养外室,活该叫外室下毒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像是哦,你不提起,我差点忘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一件事,去年裴如昔她阿爹闭关祛毒,他养的外室住进裴氏祖宅,听说裴如昔和她阿娘对那个外室不错。但是裴如昔她阿爹刚出关,那个外室就自尽了,这可不像巧合。”

    苏倾容住进裴氏祖宅后听裴氏修士讲了不少或真或假的传闻,不以为然地道:“那个外室身体差,每天睡八九个时辰,大家都说她短命。”

    绯瞳阴谋论:“你怎么肯定外室自尽跟裴如昔她阿爹无关?外室刚死,裴如昔她阿爹立即把人葬了,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?”

    苏倾容犹豫了一下,决定相信裴如昔:“那个外室跟裴如昔母女相处得好,以裴如昔的性子,若是她阿爹害了外室,她不会无动于衷。”

    绯瞳:“裴如昔母女没有去看外室下葬。”

    苏倾容有些动摇,思量一番,选择信任裴如昔,道:“也许是那个外室有问题?她给裴叔叔下毒,就算裴叔叔害她,也是有理由的。裴如昔听我说管理膳堂的饭菜贵,马上找人核实食材的价格,她不像坏人。”

    绯瞳:“没准她是故意演给你看?”

    苏倾容:“没有证据的猜测要不得。裴如昔是不是演给我看,我们看下去就知道了。”语气停顿了一下,保证道,“裴如昔和裴叔叔都没有对我不好,我会谨慎地和他们相处,不会轻信他们。”

    她吃下补充灵力的丹药,运转心法将药力炼化为灵力,邀请一个看起来休息得差不多的裴氏修士切磋。

    裴向荣陪她切磋一个时辰,她不好意思再去找他。

    及吃饭的时辰,苏倾容自己去膳堂买饭菜。

    瞧见裴玉夏和裴阿四坐在一桌,她自然而然地在那张桌子的空位置坐下来,对裴玉夏说:“你不回家吃饭?”

    裴玉夏不知道苏倾容的身份,昨天与苏倾容切磋了一回,跟苏倾容说得上话。

    “我听阿四说膳堂的饭菜比从前好吃,来尝个新鲜。”裴玉夏说。

    她阿爹今天不陪她用膳,她嫌一个人吃饭没滋味,索性邀请裴阿四一起吃。

    裴阿四平时住在祖宅,每天在膳堂吃饭,休沐日才能回乡下探望家里人。

    苏倾容尝了一口盘子里的青花灵鱼,道:“现在的饭菜确实比我第一次在这里吃的好吃一点点,至少做鱼的厨子舍得多放一朵芙阳花了。”

    “芙阳花?是不是十个灵币才能买一朵那种?”裴阿四问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芙阳花,多少钱一朵我不知道。”苏倾容放出一面映着芙阳花的水镜,“青花灵鱼是有毒的,烹饪时必须放芙阳花。”

    “是这种,我舅舅会种这种花,这种花很难种活的。”裴阿四看了看盘子里的鱼,她在喂养青花灵鱼,可是她没吃过。

    苏倾容慷慨地分她和裴玉夏一块鱼肉,说:“很好吃的,尝尝看。”

    裴阿四看向裴玉夏,裴玉夏猜到她的顾虑,笑道:“吃吧,没关系的,大不了我们从鱼塘里捞一条鱼还给苏哥哥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在养鱼?”苏倾容来了兴趣。

    三个人一边聊一边吃,饭后结伴离开膳堂。

    这天的傍晚,苏倾容照常来吃饭,看到膳堂门口左侧的墙下围了十几个人,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,发现他们议论的是裴如昔选出来管理膳堂的三个人。

    她把神识放出来往墙上一扫,那里贴着三张纸,内容分别是一个人和守寡的女人过夜,另一个人干过陷害别人谋取好处的亏心事,最后一个人疑似没有裴氏宗族的血脉。

    造谣?真人真事?

    管理膳堂的三个人很快获知了消息,过来撕下三张纸。

    然而大家没在三个人面前说话,三个人不在,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。

    不多时,裴三叔带着证据来膳堂,除了过夜那个人被证实是造谣,干过亏心事的、被怀疑血脉的两人不得不退下膳堂管理之位。

    裴三叔挖这三个人的过往,意在夺回膳堂的大权,膳堂内部有人被他收买,昧着一颗良心为他说好话,来吃饭的族人有七八个赞同他。

    普通族人不要裴三叔做回膳堂管理,敌不过被售卖的族人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三叔诡计得逞。

    奈何,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

    正当裴三叔感受着做回膳堂管理的美妙滋味,裴向荣笑着出现,丢出裴三叔以前当膳堂管理时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证据,礼貌地请裴三叔跟他去祠堂见族长。

    整个膳堂静了一瞬。

    下一瞬间,蜜蜂嗡嗡般的细碎说话声响起。

    普通族人乐呵呵地瞧着裴三叔,被收买那部分族人怕裴三叔出卖他们,带头唾骂他。

    裴三叔的心从云端坠落,掉进脏臭的污泥之中,差点儿晕倒。

    他夺过证据一把毁掉,嘴上说自己是清白的,两只眼睛使劲地朝裴向荣眨啊眨。

    求你了二哥,我一直没有招惹你,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!

    裴向荣收了笑,痛心地道:“三弟,族长对你非常失望,我也对你很失望。宗族待你不薄,你何苦挖空心思压榨普通族人?不要妄想狡辩,跟我走,族长会给你处置,我救不了你,也不想救你。”

    裴三叔目眦欲裂。

    他猛地扭头盯那些收了他好处却咬他一口的王八蛋,指着他们说:“这些家伙没少占膳堂的便宜!你要带我去见族长,这些人也得去见族长!”

    那些人统统变了脸色,怒道:“诬蔑!这是诬蔑!”

    裴向荣瞧了瞧他们,右手一伸。

    “嘭!”

    燃烧的赤色火线凭空出现,把裴三叔和他指到的人圈住。

    裴向荣道:“不要争吵,不要试图挣扎,都乖乖地跟我去见族长。”

    他用火线带着一大群人前往祠堂,喜欢看热闹的跟去看热闹,剩下的人继续吃饭。

    苏倾容是围观的人之一,把裴三叔主演的好戏从头看到尾。

    望着裴向荣提走裴三叔等人的背影,她小声地在心里说:“怎么办?绯瞳,我晓得裴叔叔养外室的行为很糟糕,可他又好看又有趣,我无法讨厌他。”

    绯瞳:“……”

    绯瞳:“没关系,你别做他的外室就行了。裴如昔那种人,哪怕你做了她的继母,她也不会对你服软。”

    苏倾容惊讶:“你这是怎么了?你又偷吃我瞎炼制的丹药了吗?裴如昔的阿爹跟我阿爹差不多年纪,我不可能和她阿爹成亲!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裴如昔叫我阿娘!”

    绯瞳拿出一册话本,道:“这本书写了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妹,妹妹抢了姐姐选的夫婿,姐姐一怒之下嫁给妹妹的未来公爹,要妹妹和背叛她的前夫婿跪在她面前叫母亲。”

    苏倾容看清书的封面,认出那是她买给绯瞳看着解闷的一堆书之一。

    “我不爱看书,没有看过这本书。”苏倾容说,“你也不要看这种奇怪的书,刚才你跟我说的话害得我以为你脑子有毛病。”

    “这似乎是凡人写的话本。”绯瞳说,“我想了解凡人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小志傍晚要喂鱼,错过了裴三叔主演的戏,他吃着饭,听别人讲完过程,心思飘到晚上怎么锻炼的正经事上。

    裴如昔发传讯符问他裴三叔是否老实,他将听来的经过告诉她,补上了结局:“族长很生气,抄没了三叔的钱财,把三叔一家流放到乡下种田。林氏归还的灵田不能荒废,三叔修为高,至少能种三四十亩灵田。”

    看着小志回复的话,裴如昔瞧出了族长的目的。

    她促成林氏归还灵田,老祖宗收下她送上的灵石,默认归还的灵田属于她。她把灵田的收回和种植交给裴金盛,裴金伦可能是眼红灵田,可能是担忧她夺权。他将犯错的裴三叔送去乡下管灵田,若说他没有挑动裴三叔和裴金盛互斗的心,裴如昔不信。

    “没有实力的修士才会玩心眼。”裴如昔看不起裴金伦。

    林氏宗族的两位长老敌视她,她修为低,不便出门,发传讯符给莹姑:“姑婆,你和六叔先进山,我会迟三到五日抵达狩猎据点。”

    莹姑的回信在一刻钟后,“你六叔在种田,没空参与今年的狩猎,主持狩猎的人是我和你阿爹。”

    裴五叔的教育很成功,裴玉夏留在学堂上课,不再想参与狩猎之事。

    同样想得到机缘的裴成烈顶替别人混进狩猎队伍,被裴向荣拎着衣领揪出来,裴向荣笑眯眯地把儿子交给前来送行的裴八叔:“学生不听话,你是学堂的先生,得好好地教育他。”

    裴八叔:“长老说得对极了。”

    苏倾容是队伍中的一员,见到裴成烈的下场,不由得摸了摸脸:“还好我去年聪明,没有混在跟随哥哥进山的散修里,不然我也会被揪出来。”

    狩猎的裴氏修士们来到郊外,等候的散修吵吵嚷嚷地跟上,人数明显比去年多了三四倍。因为裴氏修士去年收获不小,散修跟着沾光,今年的散修也想蹭点甜头。

    他们没见到裴如昔,跑来问裴氏修士:“你们家小姐今年不去狩猎?”

    苏倾容被误会成裴氏修士,连忙说:“我不姓裴,我是客人。裴小姐今年会进山狩猎,她不和我们一路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啧,裴小姐不露面,鬼知道裴氏这些是不是诓我们跟他们进山!跟林氏进山吧,林氏去年没了族长,今年是大长老主持狩猎。”

    “林氏那大长老把前族长辛辛苦苦夺的灵田如数还给裴氏,他族人骂他家贼,他要是不肯进山猎杀三阶妖兽,族人的唾沫能活活淹死他!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跟林氏的修士进山,苏氏有人进山吗?”

    “他们去年进过山,今年不会进山……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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